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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像忘记了什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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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书房半夜传了太医。


柳太医提着小箱子赶到时,外面已经跪了一排宫人。乌泱泱贴着地面的额头,诚惶诚恐地匍匐在地。


他脚步一顿,又加快了几分。


临安提着灯笼,从门廊接引他。


殿内外皆漆黑一片,只点了一根蜡烛。


柳太医压低声音:“陛下情况如何?”


临安摇头,苦笑说道:“比上次还严重几分。”


秦越头疼是老毛病了。这是心病,只能慢慢用药养着。


柳太医叹息:“这几年,陛下也不容易。”


秦越的生母是先帝极其宠爱的愉妃。可惜红颜薄命,很早就去世了。


先帝的后宫斗争激烈,在生下秦越之前,愉妃流掉过一个成型的男胎,那时起,她便极为敏感多疑,不知是和先帝产生了什么争执,从此后她心灰意冷,下定主意无论生下的孩子是何性别,都要对外宣称诞下皇子。


秦越小时还是过了几年好日子的。可愉妃死后,待遇就一落千丈,甚至连太监都不如。


柳太医受过愉妃恩惠,是知情人,也是自己人。秦越性子孤僻,敏感暴烈程度甚至是先帝的翻倍,除了柳太医之外,她不信任任何人为她诊脉。


临安打开门,面前是一扇厚重的屏风,烛火的光芒微弱,仅仅拓出人影朦胧的轮廓。


临安悄声提醒:“陛下说她听到了说话声。”


帝王苍白的面孔沉在黑暗中,透着无力的脆弱感。但仅仅一瞬间,察觉到他的脚步,秦越睁开眼眸,狭长的眼在不笑时显得冷酷无情,漆黑的眼珠中满是清明,丝毫不见半分虚弱,要不是额角的冷汗,完全看不出这是个病人。


长刀还落在地上,被灯光照得宛如包裹焰火的浮冰,刀尖处的寒光薄凉无比。


屋内随侍的宫女默不作声地走出御书房,替他们关上了门。


柳太医挽起袖子,替她诊脉。


“陛下,要记得早点休息啊。”柳太医忍不住说,“晚睡会影响气血。还有上次的药方,是不是没按时吃?”


秦越揉揉额角,避重就轻:“柳叔,朕的身体怎么样?”


柳太医:“哼。还能怎么样?我去给你煎两包苦药。”


秦越:“……哎哎哎!”


柳太医的身影消失,快到秦越根本来不及阻拦。


临安:“陛下,吃完药早些休息吧。不然柳太医下次可能会在您的药里放黄莲。”


他还真做得出来。


秦越:“柳叔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。”


要不是柳太医,她也许活不到今日。


抽疼稍有缓解,她静静地看着烛台上跳跃的火花,夜色黑沉沉的,连星子也看不到。


母妃死的那一日,也是这样的深夜。


许久没有承宠的愉妃难得梳妆打扮,换了一身华丽的宫装,她笑着抚摸她的脸颊:“等母妃回来。还记得你跟母妃保证过什么吗?”


不能允许任何宫人贴身侍奉;不能和除了母妃以外的娘娘说话;不能暴露自己的秘密。


遵守这些规则其实很简单,只要假装哑巴就好了。秦越长得很讨喜,脸庞白净,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像是小狗,平时乖巧懂事,很受宫女喜欢,可抓住她很不容易。她像是一只猫,随时可能会消失,把自己藏在无人注意的角落。


秦越乖巧点点头,得了一个摸头,看着她的身影走远。


愉妃瘦了很多,宽大的宫装被吹得荡起,似乎从她的背后长出了一对色彩斑斓的翅膀。那时候她品尝不到这个背影中涵盖的孤注一掷的决心,只是觉得,母亲真好看啊。接着满心欢喜,期待她牵着父皇的手一起回家。


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父皇了。


秦越在檐下数了一晚上星星。直到云层彻底将天幕染黑,北宫处传来一声尖叫??


侍卫将她押了过去。眼前是浓烈的红色。


初夏的荷花半露未露,初绽的花苞袅娜多情,碧色的根茎在红色的池水中晃动。


那张和她极为相似的脸,就这样浮在荷花池下,眼眸紧闭着,再也不会睁开了。


秦越死死地睁着眼睛,生怕错过一刻。


他们把她捞了上来,身体已经浮肿了,宫装被撑得很大,脖颈下的肌肤没有一块好肉,宛如被炮烙纹了满身,蛇一样丑陋地蜿蜒,腹腔空无一物??


延缓的疼痛在这一刻蜂拥而至,尖锐得像是要逼疯她,眼前忽然变成空白一片,只有越来越响的耳鸣和剧烈的心跳声证明她还活着。


“陛下!陛下!!”


“来人!去唤柳太医!”


失明的瞬间,轻薄的布料从她的面颊上拂过,秦越下意识去抓,紧紧地攥住了一截纤瘦的手腕。


“陛下,我给您揉揉吧。”阿清的声音传来,“药马上就煎好了。”


来不及拒绝,她已经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。疼痛减缓了些许,秦越本想出口的呵斥卡在喉咙,默默收了回去。


僭越就僭越吧,她的头痛得快升天。


她干脆把头枕在了阿清的肩膀上,甚至得寸进尺,要求她一边揉一边给自己喂葡萄。


阿清身上是很浅的角皂味,她抓着她的袖子放在鼻前轻嗅,“有合欢的气息,你去过惠妃的碎玉轩了?”


“奴婢闲来无事,去探望了之前的姐妹。”阿清笑,“那处合欢开得正好,红通通的。”


啊……听到红色,秦越已经开始倒胃口了。近期还是不要去惠妃那里比较好。


“比起红色,我更加喜欢青色。”秦越半阖着眼,声音低哑带着笑,“不如以后在你的寝室外植满桂树如何?”


阿清眼皮一跳。


植满桂树,起码也是一宫主殿的位置了。从这张漂亮的薄唇中吐出,她竟然分不清是轻浮的调笑还是承诺,实在是可恨,她竟然因为这句话动摇了。


成为娘娘,就不用再端茶送水,过点头哈腰,谁都能踩一脚的苦日子了。


阿清幽怨地说:“陛下,不要再捉弄我了。”


秦越笑得直不起腰,笑声带动胸腔震动,似乎也传递到了阿清身上,她的心跳突然变得剧烈,不适地咚咚跳了好久,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,又连忙去给笑到头疼的秦越抚背。


“真的不想吗?”秦越偏头问她,弯起的眼睛很像骗人吃糖的狐狸,“朕绝对会好好待你的。”


真的假的……她被从天而降的大饼砸懵了。


阿清从出生开始就不顺利,先是死了爹妈,后来又被人捉来了宫里,从此后只能看着四方的天地,为人奴婢。这还是生平第一次,有人说要“娶”她。


短暂悲苦的一生从眼前掠过,她的脑海中浮现了穿金戴银,一顿十碗饭的好日子!


秦越许久没有得到回话,轻轻扯了一下她只剩单边的耳坠:“罢了,你怕是接不住这天大的福气,还是当朕的宫女吧。”


阿清刚膨胀的野心被戳破,不甘地收回手,继续老老实实为她按头,语气凉凉的:“哦。”


秦越笑着,按住了她的手,不安分地往上,握住了她的小臂。阿清刚想收手,被她强行压住,粗糙的茧在皴裂的皮肤上摩挲,短暂失明的眼眸准确地盯着阿清的脸,“就算当不成娘娘,你也可以狐假虎威,朕的名声不太好,但在后宫还是管用的,有人伤你,就打回去。如何?别生朕的气了。”


侧头的举动暧昧,空气似乎都粘稠了几分。


要是阿清真是可怜无助的小宫女,怕是早就被她哄了去。裙角下探出几根纯黑的腕足,肆意地爬上龙袍,想去扯勒成细细一束的腰带。她微微踢了踢,把?们赶了回去。


阿清看着秦越的脸,目光从鬓角到飞扬的眉梢,再到俊俏的眉眼,手指挣了挣,从秦越的掌心滑下,反而握住她的手,放在了膝盖上。掌心反覆在秦越的手背上,乍一看像是完全将她掌控在掌中,叫?升起了诡异的满足感。


阿清的声音柔和:“陛下,好好休息吧。柳太医的药快好了。”


她看着秦越的眼睛。


在如同琉璃般清透的浅褐色眼眸中,?瞧见了自己的倒影。


漆黑的人形看不出本来的样貌。


只有一双青色的眼眸鲜艳欲滴,贪婪地诉说着欲望。


陛下……好想吃掉……吃掉………吃掉……吞下去……


?慢吞吞咽了下口水,推了推秦钰的胳膊:“陛下,醒醒,该喝药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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