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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乱动，我知道这个姿势可能不太舒服，可我得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。”青年对兰妮说道。
青年一只胳膊牢牢卡在兰妮的腹部，这个状态下兰妮很难维持扭头的姿势去打量他的脸，只好老老实实正过脑袋，放松身体挂在青年的胳膊上……像是屋顶上晒的咸鱼干。
女主角不配拥有一个公主抱吗？
兰妮面无表情地想道。
两人借助钩索飞掠过楼宇，青年轻盈得不可思议，像一只鸟灵动地飞翔着。除了不能调整怀中带人的糟糕姿势，他还是十分绅士的，至少把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。
他们落在了两个街区外的屋顶上，另外一侧混乱的街道显然不能落脚。
扶着兰妮站稳，青年很快松开了箍在她腰上的手，退开几步，保证正常社交距离。随后又体贴地把可能会引起被救助者紧张的钩索枪藏到身后，对着兰妮摊了摊手以示无害。
青年的半张脸被多米诺面具挡住，穿着一身便于夜晚行动的黑色紧身战衣，关键部位嵌有护甲，身上还配备了短棍作武器。
做这样打扮的成年男人如果不表现得更为得体一些，恐怕会被受害者当作是图谋不轨的可疑份子，没办法安抚被救助者的情绪，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。
他已经很习惯这个流程了。
兰妮注意到他身上唯一的亮色是胸口的蓝鸟，她不确定这是否为某种身份标识，像是钢铁侠那醒目的金红配色，一看就是斯塔克才能弄得出来的。
兰妮并不崇拜超级英雄，除了常年在纽约窜来窜去的复仇者联盟以外，对其他城市的守护者可以说是完全不了解。对方显然没有自报家门的意思，兰妮只好去戳系统，问一些网上可以查到的公开信息。
“他是谁？这个能说吗？我指代号。”兰妮在脑海里快速和系统交流。
系统：“夜翼。”
“哇哦。”兰妮意义不明地发出了感叹，“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……”
系统：“？”
自从夜翼出现后，系统就不是很想开口说话，他忙着进行全面自检。
系统拥有各项技能来辅佐宿主，他的扫描范围是直径一公里的圆，频率可调。之前需要确认敌人动向，所以一直在进行扫描，因此系统确定自己不可能漏掉通过钩索荡过来的夜翼。
而且……
夜翼，aka迪克；格雷森，他是兰妮正在进行的新手任务中的目标角色。
为什么没有显示？
系统怀疑人生的时候，兰妮在打量夜翼，思索着自己的那个“大胆的想法”。
同时，夜翼也在观察她。
在远处投射过来的微薄亮光下，夜翼看清了自己救下这位姑娘的脸。
她看起来有些狼狈，卫衣上蹭了不少脏东西，裤子也被刮了道口子。
但这些都难掩她的美貌。
黑发被夜风吹得有些散乱，眼睛是淡淡的刚蓝色，当她眼帘半阖，视线瞥向旁人的时候，那种上世纪欧式贵族颓废奢靡的感觉扑面而来。
夜翼总觉得他在哪里见过这个姑娘，又或者说，见过有她这种气质的人。
……布鲁斯；韦恩。
当然不是指蝙蝠侠，而是说蝙蝠侠用来对外隐藏身份而制造的假象，哥谭名流、花花公子，干出什么荒唐事都不会令人奇怪、最受媒体追捧的布鲁西宝贝。
他在出席宴会时，端着盛满琥珀色酒液的高脚杯，被人群簇拥着走来走去，就用的是这种能令人纸醉金迷的神情。
当然，她不可能是。
想到死去的布鲁斯，夜翼深吸一口气，决定把这个可怕的想法忘掉，他暂且不想回忆任何与布鲁斯有关的事，不然只会让自己的情绪更低落，不利于夜巡。
但随即，他又联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可能——
这姑娘该不会是布鲁斯的女儿吧？
这也不是不可能，当初达米安就是直接打上门来，说自己亲爹是布鲁斯；韦恩。
他们的确有相似之处。
刚见到达米安时，夜翼都快被布鲁斯气死了。毕竟布鲁斯在他青春期时天天耳提面命，提醒他在和女孩儿相处时要做好安全措施，结果意外多了个儿子的是布鲁斯他自己。
虽然后来证明达米安是刺客联盟人工培育出的孩子，但这件事给夜翼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。
如果告诉他，布鲁斯有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儿，夜翼真是一点都不奇怪。他发现自己对这件事没有太大的反感，至少这姑娘没有像当初的达米安一样，见面就跟他大打出手，砍他十几刀。
可能男女得区别对待，男孩一点都不可爱，女孩就正好相反。阿尔福雷德肯定也会喜欢女孩，她的出现或许能给这个破碎的家庭带来点信心。
夜翼有些走神。
黑发蓝眼的姑娘理着有些凌乱的头发，一边蹲下身去查看自己腿部的状况。
夜翼这才发现她小腿上有一道擦伤，皮外伤不算太严重，但已经肿起来了，也许是刚才爬消防梯时不小心刮到的。
他从腰带的一格里取出医疗喷雾递了过去，状似无意地问道：“你是从外地来的？”
兰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接过喷雾，敲了敲系统，试图找到共鸣：“这群哥谭人是不是都把自己开除美国国籍了？这里的地域歧视好严重。”
系统保持沉默。
当然，明面上兰妮也没说话。
夜翼看起来更纠结了，兰妮的默认让他有些不安，他觉得需要给自己做些心理建设。
“你是不是来哥谭寻亲的？”夜翼犹豫片刻，小心翼翼地提醒她，“譬如，呃，一个有钱的老父亲？”
兰妮：“……………”
系统：“……………”
兰妮在脑海里问系统的看法：“我看起来很缺乏父爱？等等，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，sugardady？我看起来很缺钱吗？”
她停顿了一下，显然是想到丢失的手机和刚被炸掉的跑车，还有银行卡里四美元的存款。
兰妮的语气沉重：“对，我就是很缺钱。”
系统像是死机了，一言不发。
兰妮只好顶着满头问号和夜翼交流。
“当然不是，我没有哥谭的亲戚。事实上，我在福利院长大，有详细的资料证明我的父母死于车祸，也有一个不错的寄养家庭，我不缺一个……”兰妮停顿了一下，才把那个词说出来，“爸爸。”
夜翼：“……抱歉。”
她好像误会了，这可有够尴尬的。
话题到此为止，夜翼没再继续说下去。
可能只是他想多了，这姑娘的确和布鲁斯拥有的某种气质相仿，但在长相上并没有特别相似的地方，不像达米安，和布鲁斯像了七八成。
夜翼指了指屋顶水箱后面的门，说：“你可以从这里下去，走楼梯。”
他强调“走楼梯”的时候，兰妮觉得有些羞耻，虽然她知道对方并不是在嘲笑自己。
“谢谢你帮我下来，还给我药剂。”兰妮礼貌地向他道谢，“如果可以，我想……”
夜翼却是往后撤了一步，把手举在胸前，活像是兰妮会对他做些什么似的：“不需要。”
兰妮：“？”
她又在脑海里呼叫系统，希望得到一些正常人的意见：“这人怎么回事？我还什么都没说呢！我只想让他告诉我哪里是警察局，他表现得好像我会强/奸他。”
系统：“……”
不，他只是觉得你会以身相许。
毕竟每个被夜翼救下的姑娘都喜欢对他动手动脚，譬如接个吻或者捏一把屁股蛋什么的，就连反派都能在打架的时候把他扑倒。
这些行为都可以理解，危机关头容易让人产生吊桥效应，尤其是针对内心敏感的女性。
夜翼本身十足优秀，他是蝙蝠侠的初代罗宾，两人并称“活力双雄”。人人都爱罗宾，大家对他的形容永远是最好的，说他“完美而纯粹”，是“黄金男孩”。
长大后，夜翼更是在各方面都无可挑剔，不管是性格还是身材。
所以他总是会被女孩们……
性/骚扰。
系统觉得这些内容没有必要告诉兰妮，他不清楚兰妮会不会被夜翼吸引，但目前看来没有。
兰妮就站在原地，什么都没做。
她静静地看着夜翼。
“呃……”夜翼终于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过激，尴尬地笑了一声，“我是说，不用谢。”
这倒不是因为他自恋，只是这样的事发生得太多了。夜翼对此无可奈何，他总不能报警说自己受到了骚扰，旁人只会认为这是艳福。
蝙蝠侠消失后，哥谭市犯罪率激增，夜翼忙于召集人手来维持秩序，本身就忙得不可开交，更加没工夫安抚那些受害者。如果不是因为兰妮有些特殊，他刚刚就该走掉，而不是留在这里交谈。
远处传来一声轰鸣，夜翼按了一下耳麦，大概是队友对他说了什么，他的神情冷凝。
“我该走了。”夜翼对兰妮说，“再见。”
兰妮：“再见。”
夜翼走向天台的边缘，张开双臂跌落下去。
下一秒，钩索带着他高高跃起，飞速往远处掠去，姿势优雅地像是夜枭起飞，几下振翅就彻底消失在了黑夜中。
兰妮独自在楼顶蹲了一会儿。
她对系统说：“你看见他的屁股了吗？”
系统：“……”
兰妮：“没点身材可不敢这么穿紧身衣，他为什么不多加一件披风？我敢说下面有不少人抬着脖子就为了看他的屁股。”
系统打定主意不想理她。
兰妮忽然说：“他是迪克；格雷森。”
系统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他知道随着游戏的进展，夜翼身份的秘密瞒不住兰妮，但也没曾想这么快就被扒出了真相。
“我又不是傻子，夜翼就是迪克；格雷森。”兰妮笃定地说道，“你发现了吗？我们的新手任务已经完成了，而这半小时内我只接触过夜翼。我就说男主角会自己找上门来，根本不用我乱跑！”
总觉得哪里不对，但系统无法反驳。